【我真不敢相信,教会竟然要让那么小的孩子上战场!】
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……勇者适格者本身就不多,而那孩子又有着成为天使的潜质……】
我躺在教堂的长凳上,佯装依旧昏睡着
。 据说这个勇者资格的测试仪式会让一般的孩子昏睡好几天,但奇怪的是,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……这或许就是大人们说的勇者的才能吧。
我并不喜欢被别人当做【特别的存在】来看待,就算有些天赋,我也依旧克制着自己,极力模仿着一般的7岁孩子该有的行为。
所以,在经历了这个所谓的测试之后,我便【脱力】昏倒了,但就刚才听到的来看,结果依旧是有一点不正常。
【能不能让教会通融一下?这孩子还那么小……亲爱的,你看着她的脸!那眉毛、那眼睛……你难道要让自己的亲骨肉去送死吗?】
【这已经不是卖教会面子这种程度的问题了!那群疯子不惜失去我们的财力支援也要搞到能扭转战局的棋子!如果不这么做,我们家族……】
听见母亲微微的啜泣声,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。
曾经不止一次对那些又臭又长、歌颂勇者、天使的史诗表示不屑,但可笑的是,如今我竟然要成为自己曾经嘲笑的故事中的主角。
出人意料的是,母亲竟然背着父亲和其他所有的家人将我藏了起来。在一天凌晨时分,她喊我起床,笑着问我想不想见外婆,而我自然装出一副开心地样子:【嗯!好呀好呀~外婆家的壁炉最暖和了~】
但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,这次逃亡估计也是耗尽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后的临时产物,不加任何计划和考虑,只是凭着一股偏执,就这样将我带了出去。 看见她娇柔的双手被缰绳给勒出一道血痕,眼泪顿时就不可抑制地从我眼中流了出来。
直到这时我才发现,过往的自己是在是太自以为是了,什么过人的力量与智慧、什么无可比拟的容器、什么天使的候补者,我……明明就只是一个7岁孩子,看到母亲为自己而拼命就会忍不住落泪的孩子。
我不想上战场,不想不想不想!不想……不想离开我的妈妈。
【滚开!你们这群乌鸦!……可恶,这群马是怎么回事,快起来啊!】
马车已经停止颠簸,不用看也知道,我们已经被那群黑色的家伙追上了。 她将我紧紧护在怀中,但失去了马匹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逃跑手段,我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中传来的绝望。
【妈妈……已经够了。】 我撑住她的肩,勉强吻到了母亲的额头……同时,抽出了她最爱的那根发簪。
【放过她。】
我面向那群黑色的家伙,将发簪对向了自己的眼睛。
话一说出口,突然觉得是不是价开得太低了,毕竟我可是什么天使候补者,好像很值钱的样子,应该让他们顺便放过爸爸、放过我的家族,最好再顺便给妈妈买一支新的发簪。
爸爸曾经说过,交易的第一步就是漫天开价。
爸爸是个杰出的商人,如果我只遗传到他的从商天赋就好了。
从他们中走出一个带着狼头面具的家伙,似乎是他们的头头,他手一挥,那群黑色的家伙就好像融化成影子一般,全部消失了。
【可以。】 他也是勇者吗?还是说……是天使?
但无论如何,我决定相信他。 我抽身从妈妈的怀抱中跳了出来,看到我这样做,她似乎被吓到了,双眼充满着疑惑,仿佛在问着自己,眼前的到底是自己的女儿,还是一种名为勇者的怪物。 果然……还是会害怕的吧?
果然……还是会讨厌的吧?
果然……我讨厌这样。 狼头面具将我一把抱起,我听到母亲隐约传来一阵轻微的惊叫声。
狼头面具吹了一声口哨,不知怎么,一直匍匐在那不动的马匹突然齐齐起身,拉着车头调转方向起来。
【啊……啊……】
妈妈紧紧盯着我,即便车头调转过去,她依旧转头望着我。
【妈妈,我爱你。】
我微笑着,故意将这句话说得很轻,让马踏声掩盖掉。
【我们走吧。】
狼头面具很体贴,在马车驶出了视野之后,他才打破了沉默。 我点点头,望着那个方向,感觉心里空荡荡的。
【莉……】 好像从妈妈离开的方向传来了熟悉的声音,不过这不可能是妈妈,你知道要一个妇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是要多大的勇气吧?
【莉莉……】 妈妈很喜欢这样叫我,她说这和外婆的名字很像,这时候听见这种幻听,是说明我还对她恋恋不舍吗?是啊……怎么可能会舍得。
【莉莉!】
我再也忍受不住,人欺骗自己到底是有界限的。 这声音一定是她! 她从那马车上跳了下来!
她要来救我了! 我在狼头面具的怀中死命挣扎,但他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就将我的希望浇灭了:【我们会派人护送夫人回去的。】
我知道的……我,就算再加上眼前那个一瘸一拐向我蹒跚而来的贵族小姐,我们又怎么可能逃得过?
【谢谢你。】
突然想起来,爸爸还说过,做生意必须要见好就收。 我闭上了眼睛,拼尽全力使我的语气听不出波动:【希望你们能信守诺言。否则,我成为勇者之后,一定会杀光你们的。】
虽然父亲没有和我说过,但父亲每次做亏本买卖时脸色都像是要杀人一样,我想这样说肯定没错。
【是的,勇者大人。】狼头面具笑笑了,将我拖入了夜色之中。
【喂,你怎么了?】
【……没什么。】
【是么?要小心啊。】
【……】 自从和【勇者】混合在了一起之后,已经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,偶尔也有像今天这样,以往的记忆突然恢复的时候。
这种现象虽然是残次品的特征,但每次涌现的回忆总是能让我感到温暖。
可是,今天这个时机实在不太好,不仅仅是遭遇了凶残的装甲熊豹兽军团的冲击,更是遭遇到了另一个勇者小队。
我的队员已经几乎全灭,如果我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,那么就只有被吃掉这唯一的选择……无论是被怪物,还是被另一位勇者。
我调整了一下手弩,靠着墙站了起来。
视线还没完全恢复,被血浸到的眼睛将我的世界抹成了一片鲜红,最要命的还是那种眩晕感,仅仅是被拍了一爪子竟然会伤到这个地步。
重新填上一根受过祝福的爆破箭,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,如果在一对一的战斗中,我起码已经有了优势。
虽然,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残次品,并且因为战争的原因过早【勇者化】的我没有成人的躯体可以挥舞刀剑,但如果是没有在规则环境下战斗,我的弩箭可是完全对得起【天才】这两个字的。
另一小队已经在和怪物交战起来,那个金发的家伙的确很厉害,虽然攻击的时候仅仅只是普通的砍刺而已,但砍得利落、刺得果断,威力绝大,而最关键的是他用剑卸力的功夫实在了得,一掌断树、二掌碎山的熊豹兽居然被他用剑引得频频跌倒,那应该是融合了古武术之类的东西……对上这样的家伙,我到底有没有赢的可能性? 由于有我的加入,局势很快就一面倒了。
那边那支队伍虽然能抵抗住熊豹兽的冲击,但攻击却不怎么有成效,而我对上这种铠甲间缝隙过大的敌人,基本上就是一箭一只,几轮下来,场上人类的数量优势已经呈现压倒性。之所以打那么勤快,主要还是为了立威,如果对方勇者可以不打我的主意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
只是我忽略了一个细节:我一直没有发现怪物方的首领。 我平时的第一要务除了将规则的效果弱化之外,还有一点就是瞬间点杀对方首领。但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冲击,也有可能是因为突然而至的记忆,我竟然没有首先击杀对方首领,而当我发现这只比一般熊豹兽强了四、五倍的熊豹首领突然从废墟中破墙而出,朝我直直冲来。
我除了迎战之外没有其他选择,这个距离可以射三箭,普通的熊豹兽完全不在话下,但这只…… 不及多想,第一箭疾飞而去,直接射穿了他的左眼窝,可惜爆炸箭已经用完了,否则这一击已经定下胜负。
一边迅速后退一边换上第二箭……右腿……中! 可惜那家伙仅仅是一个踉跄,连速度都没减一下。
对方已经拼了死力,我显然小瞧了它。 后翻上围墙,同时装上了第三根箭。 他已经离我很近,却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,看来是打算将我连墙一起碾过去。我乘他撞过来的同时,倒越过去,越过他的同时手弩往它的脊椎狠狠地来了一箭!
虽然箭如我所愿地插了进去,但在同时,他反射性的一掌将我拍飞了出去。 左腿因为接触地面时没有调整好姿势已经折了,右手也没能幸免,但这些都没什么,最要命的是,好巧不巧掉落到了那家伙旁边——另外那支队伍的勇者旁边! 我反射性地举起手弩,而上面已经没有弩箭,我凭单手要在找个距离换上弩箭再给他一发,就这个距离而言基本是不可能的。
【埃莉诺,给这只小猫治疗一下~】 那金发的家伙不知朝谁喊了一句,治愈的光芒立刻就围绕到我受伤最严重的几处地方。
【各位~快点打完这场回去喝一杯!】
【噢!!!!!!!】
我在一片咆哮声中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的勇者……他没有攻击我?是因为保留着自我吗?那他……也是残次品? 不可能。 思考得几乎失神的我,却恰巧在那时回忆起了成为勇者前一天晚上的事。
【你的父亲用了他全部的个人财产为你换得一个可能性,而你的选择就是这个吗?】
【是的,我不想失去自我。】
【我明白了。方法有二种,一种太过飘渺,暂且不提。而另一种就是稍微动动手脚,让你成为残次品,这样你的自我仅仅只是和它混合在一起,而不是被它占据。】
【嗯,那就这样吧。对了,那另一种是什么?】
【另一种么?……只要你精神强到一定程度,将它反过来吃掉就可以了。】 【嗯?这个不值得一试吗?毕竟我被称为天才什么什么的。】
【别傻了。你的天赋在于容量的可怕,但精神也不过是个小孩罢了。】
【是么?这样啊……】
【是的,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,所以别多想了。】
虽然是不可能的事,但我总觉得,对眼前这个勇者来说,这却是的的确确可能的。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勇者,仅仅是在他身旁就能感受到传递过来的力量,仅仅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能涌现出勇气,这就简直像是……真正的勇者!
不是我这种残次品,也不是什么完整体,是最初含义的勇者!
之后,我在那个队伍中修养了一段时间,接着又分道扬镳。 寻找队友,加入战争,战斗战斗战斗。
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,偶然间听到过关于他的传闻,说什么斩杀并吞噬了【天使】、队伍分崩离析、队伍评价清空……虽然也曾想过要去找他,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。
毕竟,我有了自己队伍,他们信赖我……不,这都只是借口而已,我害怕再次见到他,因为我和他又仅仅只是勇者和勇者的关系而已,我怕再次见面会变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。
几年后,战争结束了,勇者不再是什么战争的英雄,经过教会的包装,所有的勇者摇身一变,成为了地下城探险的必备【道具】。
所幸的是,走出战争的伙伴们打算依然跟着我进行地下城探索,这使得我不必被当成一个最弱的【规则无效器】来使用。
之后的探险自然也是一波三折,作为残次品的我的队伍评价也是越来越高,最后还成为了圣殿骑士小队的一个分队。
那之后,我买了一套铠甲,穿起来之后整个人简直就像是铁桶一般……但内置的机关和严密的铠甲却将我7岁的体型和女性的身份掩盖了起来。
定制铠甲的地方在一个小村庄中,虽然最后到手的货物的确不错,但我隐约总有种被一步一步引到这个村庄的感觉,再加上白天接的那个任务,总有种不祥的感觉。
但出乎意料,第二天却发生一件几乎要让我惊喜到叫出声来的事……是的,我看见他了!如今,他的队伍只有寥寥几人,而且还有一个穿白袍的祭祀似乎在和他打打闹闹,那应该是为了维系住勇者作为人类感觉,教会特地安排的【铃铛】,虽然作为残次品的我是不需要这种【铃铛】就是了。
但是,想来【铃铛】一般会作为勇者的某种特别人物而存在,这【铃铛】和勇者的年纪如此相仿,总不见得是兄妹吧?那一定就是……情侣。
想着想着,不知为何气不打一处来,抬起手就是一弩箭,这举动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,要真打坏了【铃铛】无论是教会那边还是圣殿骑士小队那边都很难搞定。 但那【铃铛】的身法是在让我惊叹,仿佛是不经意间的转动,竟然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一箭,而这一箭在射向后面的史莱姆之前被他给打断了。
看着他稍微带有疑惑和警惕的双眼,我总觉得这和我所想要的重逢相去甚远。
啊~~~~算了,我还是演好我坏人的角色吧,希望这家伙别卷入到【西之屏障】里去,总觉得这个任务有点问题,等等丢两句狠话给他,希望他能明白吧。
【是你们!……为什么要帮助怪物?】
【这个森林遗迹的任务已经委托给我们了,你们不要插手!】
在【西之屏障】的森林遗迹中,我的小队成员全部死亡,而我在最后遭遇到了【焚化炉】的袭击,虽然没死,但也差不多了。 我逃进了领主之间,封闭了门才险险逃过追杀,而在我身旁的就是这座地下城领主……的尸体。 靠在那巨大的身体旁,我突然感觉好累好累。
【报告将军!发现特雷泽领主的尸体!在领主旁还发现一个昏迷的女性,疑似为勇者。】
【哼~?好运气也~带回去。】
【是!】
如果下次还能见到他的话,希望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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